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癖真是变本加厉。」
  怪胎了解怪胎。强迫症患者在某些时刻需要强迫性行为转移注意力,他们能在不断重复某一动作中得到安定。不过下手却不一定有轻重。Bill见过他在流星泡泡里的反应,指尖都擦到泛红快要破皮。如果现在让Professor Pines自己来,手基本上不用要了。
  就算恶魔的恢复能力惊人,他也不想在这方面让Dipper糟蹋自己。
  Dipper见金发恶魔低头,帮自己清理手指。
  他突兀地笑了。
  恶魔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  「你笑什么?」
  「没什么。」
  「神经病。」
  Dipper更加乐不可支。Bill干脆懒得理他。
  金发的恶魔服务态度向来横跨宇宙的出名。他清理的十分仔细,敬业程度堪比洗浴中心。Bill手上不停,嘴上慢悠悠说道:
  「最后一次。」
  「啊?」
  Bill一甩湿巾,他给Dipper套上手套。
  「我最后一次允许你软弱。」
  Bill Cipher顺便擦去他脸上的灰尘。
  「Bill Cipher大人可不需要受到打击就跪的同盟。」
  Dipper愣了愣,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他收回手,冰冷的表情有了温度。
  他大概第一次对Bill柔和棱角,眼里是阳光的颜色,唇边的弧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。
  「啊,抱歉,我的同谋,」
  他转身,再也没有看那边一眼。
  「那么,另一个计划是什么?说来听听。」
  Dipper往下拽了拽领带,他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。两人在文明覆灭的末日干净如异数。
  年轻的教授笑了。他笑容很好看。
  只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干净和腼腆。
  他说:
  「双兵杀王。」
  Bill:「……」
  金发恶魔瞪大眼睛。
  「你疯了吗?」
  Dipper懒洋洋地回他。
  「我没有。先升变,再杀王。」
  兵升变是国际象棋的一种术语,兵棋在碰到对面底线时可以升变,在后、象、车、马中任选其一。不过难度比较大,一来是除最开始外兵棋每次移动只能走一格;二来兵棋攻击方式单一,往往在触碰到底线前就被吃掉。基本上都是最后才会使用的翻盘之举。
  Bill挥手直接变出国际象棋残影。
  「你看清楚,蝾螈不是王,它是后。」
  白后从e3杀向h7,直接将小兵扫落。
  Dipper改变棋局,他捏着黑兵从a2升到a1,又将另一个兵也拉到底线。两枚棋子变化,由兵升车。
  「没有双车杀不了的棋。」
  Bill穿过象棋,投影云烟般散去。他突然拽住Dipper领子。
  「那家伙是蝾螈,全知全能的家伙。它不是单纯的棋子,你遵守规则就能吃下的东西。」
  Dipper面色如常。他拨开Bill的手。
  「我当然知道。但是Bill,我们堵住了这个缝隙,下次呢?」
  Bill语塞。
  Dipper继续说道:「哦,当然。你大可以说你是恶魔,大不了在二维世界待着。你随意,如果你不嫌弃被关在那个扁扁平平的世界的话。我作为一个搞物理方面研究的人,做事喜欢从根本解决问题。」
  说到这他扯了扯嘴角:「而且你也不是一定会赔本的不是?」Dipper用手指划过Bill獠牙,「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。」
  Bill沉默半晌。
  「你计划多久了?」
  Dipper笑了笑。
  「一开始就是。」
  他不会放任Bill关闭时空门阻止Ford叔公归来,那他从一开始就要有第二个计划。
  蝾螈一直在他的死亡名单上。
  Bill用鼻子哼了声。看起来十分不爽。
  「你算计我。」
  「彼此彼此。」
  金发恶魔看着天上那道裂缝,双手放进口袋。
  「你真是个小混蛋。」
  「那么,干,还是不干?」
  「我觉得我没有别的选项,不是吗?」
  Dipper很轻很轻地扯了下嘴角。
  年轻人站在金字塔入口处,他第一次站这么高俯瞰重力泉。和Ford叔公一起爬山那次也没有现在这么高。
  那次和这次是不同的。
  两次感觉怎么能是一样的呢?他想。
  当时他还年少,觉得伸手就能将星辰摘落,放眼望去尽是他的山河。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,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野望。这里是他的起点,他的跳板,他最初的欲望。
  转眼山河萧萧,故土成焦,他站在新生与毁灭的交界处眺望这片土地。心里想的却是旧日时光。
 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,居然开始怀念过去。像快要入土的人一样,疯狂追忆无法追回的过去。
  他是为了过去而战斗到现在的,年轻人想。
  思绪被冰冷的触感唤回,他被冰的打了一个激灵。Bill递过一杯香槟,杯壁上还挂着水珠。
  他接过酒。
  「你真是有闲情雅致。」
  Bill嗤笑。他给空酒杯满上,然后把剩余的香槟放回冰桶。
  他一直都很讲究。
  「死刑犯死前还要吃顿好的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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