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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没看见那两人。」
  Bill喉咙里翻滚古怪的笑意。
  【难不成你指望一切都一成不变?醒醒。】
  「……好吧好吧,你说的有道理。」
  他用拐杖的弯曲拐头勾住某根树枝,Dipper顺势往前飞荡,落地的刹那,景色变化。
  Dipper记得他明明降落是在沙滩的,怎么……变成废墟了?他不是在流星泡泡里吗,什么时候出来的?
  他低头,手里拿着的不是拐杖,而是撬棍。白大褂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Dipper往前走了几步,前方是燃烧的重力泉,Mabel低垂着头,暴露在外的皮肤干瘪如朽木,Dipper面不改色从她身侧经过。
  道路上停满车辆,只不过它们停的不太标准,一辆两辆东仰西横。有些挡风玻璃碎的透底,有些车门大开,皮座上全是血迹。
  Dipper有些烦躁,他打了个响指,想把这些碍事的路障统统烧光,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温度。他怔愣地低头,发现自己怎么做也打不出蓝色火焰。
  他的指甲还是熟悉的透明色,没有染黑也没有变长。
  「……Bill?」
  没人回答他。心口空空如也,从没有第二个灵魂在此跃动。
  一切其实都没变,没有恶魔,没有火焰,没有十年前的重力泉。他一直都是那个在末日里东躲西藏,为一口水挣扎的Mason Pines。
  年轻人感受到下唇干裂的疼痛,他一抬头,面前又是金属的废墟,Jennifer的脖颈被钢筋贯穿,纱裙被鲜血掩埋。
  Dipper用撬棍拨开女学生的尸体,腥臭的血液顺着女孩无力垂下的脚踝滴落在他手背。感受到冰冷的刹那他的手指哆嗦了一下,马上又恢复如常。Professor Pines推开他的学生,继续朝前走去。
  这次他看见Wendy站在路口,血和脑浆顺着断口流淌。她在Dipper面前摇晃了几下,然后像滩泥一样,啪叽摔在地上。
  他越过Wendy的尸体,步履却开始迟缓,他继续向前。他的同事Lucy推开两名助理,自己却来不及抽身,后脑被混凝土狠狠拍了一下,她大张着眼睛,血从眼角嘴唇蜿蜒而下,倒在Dipper脚边。她手里还攥着手机,屏幕最后一次亮起显示的是和备注为「Honey」的人正在通话中。
  鲜血和脑浆飞溅至脸颊的刹那,他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  Dipper低头,他抹去脸上的秽物,掌心满是泥土与细小的伤口。他觉得很累,很渴,很疲惫。
  这条路如此漫长,长到看不见尽头。
  「……Tree。」
  他看见Lucy的血蔓延至脚边,更多的血咕噜噜从脚下涌出。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他的脚踝,Melody从血池里钻出,眉间是一枚血淋淋的空洞。
  她对Dipper露出一个熟悉的笑,血从牙齿流向下颔,最后归于血池。
  「Dipper,我等你很久了。」
  血池里接二连三涌出更多熟悉的面孔——眉心同样拥有血洞的Soos,面色青白的Ford,还有那些死去的同事和学生……
  他们都伸出手,紧紧拽住Dipper的腿。他们齐齐仰头,好像盛开的花,殍尸在他的腿上留下一枚又一枚血掌印。
  「Dipper/Pines,」他们的嘴唇翕动,血顺着冰冷青白的皮肤而下,「我们等你很久了……」
  「Pine Tree!」
  「!」
  Dipper猛的深吸口气,Bill拽着他的领子,将他狠狠扯出血池。男孩躺在地上咳嗽。
  Bill把伸到他脚边的某只手踢回去,他的金色眸子亮的惊人,瞳孔细的像条线。
  「我的天……」他觉得他这么多年震惊的份额全用在了男孩身上,「你脑子里到底都养了些什么东西?」
  Mabeland只会放大人们心中所想。印象不深刻的那些它也没法放大,只能让它们继续埋在记忆角落。
  但是它现在能这么猖狂,那只能说明一点:
  这是Dipper印象最深的画面。
  而且变成现在这样,「湮灭之日」和「天启」掺杂在一起,帕罗奥图掺杂重力泉,很难想象这其中没有Dipper的放纵。
  即使是Bill也不由感叹,简直是双倍的地狱。
  Dipper脑子好使,小巷和土路都记得,两座城镇像《盗梦空间》里的场景一样封闭混合,帕罗奥图的天空就是重力泉的街道,险些在流星泡泡里又给自己造就一个闭合的空间。Bill一个头两个大,拐来拐去总算是找到了Dipper。结果男孩身子有一半都被死尸拖进了血池。
  大脑的复杂性简直能载入史册。
  独眼恶魔内心突然不合时宜地升起某种自豪感。
 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再复杂这个场景也不能留。Bill低头看着血池。
  「……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走出来。」
  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梦魇,这是他时刻背负于身后的、无法忘记的、属于罪人的十字架。
  Dipper沉默。
  Bill说:「你得把它们毁了。」
  毁掉自己的噩梦,毁掉这些熟悉的面孔。
  这很难,Bill知道,但是年轻人必须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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