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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吃一嘴的泥巴,多难看。”
  他自己心里颇可惜奉先生,温故知没让表情太过,怕奉先生又不让他进门,上次虽然意料不到,却靠着猫尾巴哄好了生气的老男人,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靠招惹狐狸然后爬进来。
  他理好篮子,走在奉先生身后,到了早上就没有夜车了,回去的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,沾了泥土黑乎乎的,导致两个人被过路的阿鸣叽叽喳喳嘲笑。
  而城里仍然和满风的垂桑柳争斗,垂桑柳的白絮挤满在了伞上,身上也都黏上,排队的人等着吸尘器吸走身上多余的白絮,排队的其间以天气开头,每个人身上黏的白絮造型各异,有画胡子的、头顶甜甜圈的、变围脖当贵妇的。
  清扫一次就要五枚玉兔币,比去年还涨价了。
  许多人明明家里也有家用的吸尘器,忍一忍到家去还不花钱,但是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让人有出门的欲望,不管是说话还是参观,铆足了劲。重要的是,尽管白絮烦人,但它的出现预示着有一段时日将不会下东西,和白絮的斗争太繁忙了,白絮抢着占领上空,也就没什么余力显示城里人的奇怪的梦。
  而白絮与阳时刻,太阳尽量低调了些,甚至泛着糖果的甜气。
  温故知提着篮子拉着奉先生也要排队,排队前,他给自己和奉先生买了一根玉兔筒。
  是玉兔台每年推出的限量奶棍,蔑视的玉兔是玉兔台的台标。一半白一半黑可以分成两半,温故知留给自己是黑玉兔,给了奉先生白玉兔。
  轮到他们,温故知清理掉的是额外屁股上像兔尾巴的一小团,而奉先生的造型是最无趣的,只是肩部有些堆积。
  清理完毕,奉先生已经吃完了白玉兔,温故知还在嗦黑玉兔的耳朵,含在嘴里一动不动,舌头也懒得动弹将奶棍的味带到喉咙,就贴着像在降温,一直到奉先生家也才将黑玉兔的耳朵嗦得化了些,圆圆润润。
  保姆被两人身上脸上的泥巴吓了一跳,相处时间一长,作为奉先生的长辈,她有这个年龄好说上一句,恨不得把两个人好好在搓衣板上搓一搓泡一泡。
  尤其是温故知,她说还吃嘞!都脏成什么样子了。
  奉先生她不好直接说,只抱怨了一句就让人赶紧洗洗。
  温故知一见奉先生要上楼,连忙说我也要一块洗,保姆说洗什么洗?就该把你泡井里。
  奉先生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哼笑。温故知撇嘴:“那我不上去了。”
  老男人又不欢迎他。
  温故知提着篮子跑出了月桃院,他也没回去洗,咬掉一半的黑玉兔,在牙口里使劲咬。
  他带了花回来,和颜阿婆一起处理掉,摘瓣的时候,红花纤薄,温故知在阳光底下看,花脉深处藏起的红就借助光投到他的右眼上。浸泡过后他和阿婆会将花瓣捣碎,让花脉因为外力破裂,红色酸甜的汁液滴到桶里,花液染色性强,将温故知的甲床染成微暗的栗红,暂时是洗不掉,只能慢慢褪。
  阿婆是习惯了,年年月月,接过上一代的“颜”,早到温妈妈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。
  温故知闻闻指甲上的甜味,说还好没让我姐姐发现山里还有红的,她霸道,不然花就变成她的了。
  一直到薄夜,剩下最后一丛,温故知找了个花盆栽在了土里,这盆他打算送给瓢先生。
  他向阿婆告别,要去找蓝猫它们,阿婆挥着手说路上小心。
  白絮黏在天上,像水里的白色牛乳扩散,慢慢移动,变细,变成丝缕。温故知撑着伞抬头望月亮,月亮变得巨大、透明,泛起毛边,看上去像一颗正在化水的雪球。
  乌篷船上的船夫问他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先生呢?
  温故知说他在家休息,下次我会跟他再坐一次。
  路过情人荷,没有梅红香和夕子,正安安静静垂着伞盖沉在水底。
  刚上岸,已经有蓝猫们提着灯笼,或者四足咬着灯笼为温故知引路,蓝猫们的神情严肃,尾巴低垂,像是感应到蓝猫们的低落,温故知的尾巴尖蹭地,也高兴不起来。
  温故知并没有见到瓢先生,而是安静地待在偏室。温故知起身,打开月洞,外面是黑沉翻滚的云海,月亮就在他脸颊边,温故知探出身,趴在窗上,他看不到云雾底下任何,光、声音、或者味道。
  来见他的是年轻的蓝猫,温故知知道这是会继承瓢先生位置的继承猫,只有继承了这个位置的蓝猫会说话。
  上次来它还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,年轻的蓝猫说话一板一眼,像人类家里古板严肃地继承人。
  温故知说:“虽然上次因为我的原因,没有答应瓢先生的要求,不过在帮颜阿婆找花的时候,想把这花带给瓢先生,也不知道是不是。”
  年轻的蓝猫看着温故知递过来的花盆,花盆中立马就活了的花向蓝猫扬起了花瓣。
  年轻的蓝猫说谢谢,你费心。但他告诉温故知瓢先生已经不需要了。
  “它怎么了?”
  “瓢先生已经过世了。”
  年轻的蓝猫说到这耳朵垂了下来,尽管它仍然一板一眼,没什么起伏,温故知注意到它的尾巴包住了脚。
  “在你离开后,瓢先生明白似乎这一辈子都找不到那名人类女性想要找的花了。我们蓝猫在成年前会去到人类的世界历练,去找一个可以共度时光的人类。一直到现在,有无数的蓝猫选中人类,和他们生活,似乎是因为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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