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损。

这样一个自己,就算能回到张乔山身边去,也是一个不完美的配件。与其自取其辱,还是躲得远一些,再远一些。

李斯年把车平稳停好,他想吕宋一定是今天一下子经历了太多波波折折一时没有缓过来,或许明天就冷静下来了。吕宋和他说了感谢、再见,一个人走进了楼道。

楼道的灯是声控的,但是吕宋走得太安静,没有点亮任何一盏。

杨星城已经早早被吕宋轰回家了,一个人看电视综艺,手上写着一本日记。他藏着掖着,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少男心迹。

看到吕宋开门进来,他马上合起本子走到了吕宋面前,问小石头的情况。听到吕宋的报喜,才放心下来,说要去厨房给小石头榨胡萝卜汁。

吕宋笑着拍了拍杨星城的脑袋,说:“我去卧室收拾些衣服。”

他找了个行李包,收拾了吕岫的五套衣服和小内裤,吕岫叮嘱过一定不要拿那条印着西瓜的,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。

吕宋很快就收拾好了。一天下来,身心俱疲。他难得允许自己没有形象地乱躺,随意地倒在了床上。

周围的床品散发着淡淡的太阳味,是杨星城下午从阳台收进来的。他从床头柜上拿来了自己和小石头的合影,放空地看了很久。又把相框从后面拆出来,是他和张乔山毕业那天一起拍的照片。

他那时没有其他想法,只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,毕业离别的伤感一点儿也没影响到他。

摆在他面前的,是和张乔山的阳光大道也好,荆棘小路也好,他都甘之如饴。

张乔山回到公寓,让正欲脱鞋伺候的白敬微回去了,他暂时忘不了吕宋伤心的那对眼睛。

从前的它们,永远清澈闪亮,充盈着对过去的缅怀、对今下的满足、对未来的希冀。

可是六年没见,吕宋的眼睛变了。首先是他的眼尾,有了几根细细的线。再是他棕色的瞳孔,覆上了一层宁静的神色。唯有一潭眼白,干净而纯洁,一直是那样的。

他和以前相比,真是有了天差地别。就像是,岁月的风沙慢慢打磨沙漠的岩石,使他从直楞楞的一块变成了圆润的卵石。

可是今夜,他的眼睛里尽是悲伤的感情,是身边的男人对他不好么。啊,那个男人,和六年前遇到的不是一人,吕宋又找了一位么。想到这里,张乔山自嘲地嗤笑一声。

但是无论张乔山如何嫉妒揣摩,他一直希望吕宋能够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,一次都不要被自己这座小山所束缚。

他不是一个一点感情都不懂的人,他也感受过其他人无微不至的爱,他知道爱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努力。只是他了解地慢一些。

所以当他笨拙地感受到吕宋对他的感情时,它已经深而噬骨了。但是他该是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事,在这样不被认可的关系发生前,及时止损。

至少吕宋的爸爸妈妈希望,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毕业后早日成家立业,组成自己的家庭,拥有自己的事业。那个时候,吕宋在和家里聊天,支支吾吾地应付着,但一旁看书的他听得很认真。

他不想要吕宋难过,如果自己同意构建一个情侣的关系,那么吕宋的家庭关系将难以为继。

于是他找了一个女人,出去吃饭、购物,试图打断吕宋的喜欢。但是暗恋中的吕宋太傻了,他用了那样的方式,在两个人心意相通前,先使肉体相通了。

张乔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,只能用最幼稚的恶言来逼走吕宋。这是他六年里,每次想到吕宋最自责的地方。

他摸了根香烟,在落地窗前站着,看眼前的护城河,波光粼粼。

张乔山问自己,如果那只离家很久的鸟儿要回来,青山能否启笑迎。

答案是能的。

他的吕宋不论有什么样的故事,不为他所知的经历,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吕宋。

如果可以的话,张乔山想为年少的自己道个歉。

张乔山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机叫醒的,电话里说张老太太住院了。他挂断了电话想起床赶去看看,但看到了通讯记录里昨天早上的一条。

他没有接通这个号码的印象,何况这个号码不存在于已有的通讯录人员之中。通话时间是十二秒,像是骗子的电话在口袋里不小心被接通了。

白敬微已经打理好在楼下车库等人了,张乔山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,坐上了车。

等白敬微发动车子,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说:“张总,昨天早晨你开会的时候,私人电话有个来电。我听着像骗人的,忙完了事情就忘了和你说。”

“嗯,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吗。”张乔山靠着后座的椅背,闭着眼睛小憩。

“他说,他叫吕宋。”白敬微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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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相爱,就是道德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托德·海因斯《卡罗尔》

张乔山把手机拿出来,看着那一串数字,摩挲了一阵子,然后把它存进了通讯录。

打备注的时候,他先是打了“宋宋”两个字,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,又都删掉打了个“吕宋”。

张夫人今早下楼时失脚滑落了,除了身上斑斑块块的挫伤,最重的是一只脚踝脱臼。张乔山赶到病房,殷兰正坐在床上看一本小说。

看儿子来了,殷兰就说要出去透透气,一个人推着一个人坐着轮椅就要乘电梯出住院部。下行到四楼,电梯打开了,门外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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