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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颔首致意,离开了纯白的隔离室。
  w举起手臂。
  「好啦好啦,我投降。」她玩笑道,「你沉稳许多,佣兵。」
  「你倒一如既往讨人厌。」炎客说。
  「我只是追逐快乐。」w轻声说,「就像你追逐战场。」
  「趣味恶劣。」炎客暼她,淡淡道,「苍蝇围绕腐肉罢了。」
  「敬告,倘若你对女士说话客气些,你能活得更长。」
  「我用不着这个来延长性命。」炎客说,把刀收回鞘中。
  「到此为止了?」w歪歪头。
  「你不会说出去。」炎客冷淡地说。
  w笑了。
  「我不会。你我都是守信的人,更不必说我收足了封口费。」
  「那样最好。」炎客不留恋地背过身,潦草地摆手,「走了。」
  「等等。」w叫住他,「最后一个问题。」
  炎客收回脚步,分给她少许余光,示意她说下去。
  「你的心跳平稳,说明你没有生气。」w说,「那么刚刚对我拔刀,是出于哨兵的天性吗?」
  炎客皱眉,「什么天性?」
  「保护向导。保护伴侣。」她整理衣领,从容道,「我听过一些——」
  ——出去!
  呵斥惊雷般在炎客颅内炸响。
  不要看,你不该——
  「喂,你还好吗?」
  炎客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。w眼见佣兵咬紧牙关,面部肌肉收紧,冷汗潺潺流淌,仿佛在克制某种来自深处的、剧烈的痛苦。
  ……天啊。
  隔了一个世纪,那个声音才再次出现。
  颤抖。恍惚。痛悔。
  我……不、……不。
  那不是萨科塔的声音。


第七章
  *
  持续的风声。
  塞雷娅坐在床边,正朝着一片笼罩下来的阴影。黎博利翅羽的影子在门口的光亮前定格,像嵌在墙上。
  「新鲜的主意。」哨兵说。
  塞雷娅细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。
  「你这样迫不及待吗,塞雷娅?」赫默遽然拔高音量,「迫不及待地向他人炫耀你当初如何背叛我?!」
  「你还想拉上谁步你的后尘?」她揪住塞雷娅的衣领。那对细瘦的胳膊凭空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蛮力,竟生生把塞雷娅拽离床板。赫默博士凑近她的脸,直直凝视向导的眼睛,双目几欲喷出火焰,「怎么,自然学家?这会儿你不跟我提自然法则了?让两个向导用精神力互相对抗?你们想烧毁谁的脑子?!」
  塞雷娅干涩地出声,「我们在尝试构筑精神壁垒。」
  「用这种方式?」
  「情况紧迫。」
  「借口!你只是缺乏耐心!」她吼道,「和你对伊芙利特一样!」
  「伊芙利特的事我很抱歉。」塞雷娅嗓音沙哑。几个小时前她险些经历了一次过载,看上去虚弱而疲惫,「……但这件事不一样。」
  「不一样,好得很——然后你就让他钻到你的脑袋里面,顺便轰了他的大脑。」赫默冷笑,指向隔音玻璃后医疗舱内昏迷不醒的萨科塔,「看看,这就是你实验的成果?」
  塞雷娅沉默地低下头。白光在她淡色的发顶圈出浅浅的光晕,阴翳下的面容正直冷肃。
  「多么有见解,主任。」赫默恨得咬牙切齿,面上却还挂着降至零度的笑,「——我为你的创造力惊叹。」
  赫默博士松手,把她扔回床上,愤怒的脚步声在舱室地面咚咚踏响。
  塞雷娅像头顶生了眼睛,精确地掐在她迈出房门的一刻抬起睫羽。
  「……奥利维亚。」她唤。
  赫默滞住。过了好一会儿,黎博利低声自语般开口。
  「我不允许让伊芙利特再见你。」赫默说,「她会知道你差点成为杀人犯。」
  「怎么回事?」
  「假如你不能好好说话,我建议你出去。」红云坐在一丛络石藤底下,剪掉枯萎的茎叶,对来访者下逐客令。
  「他不在?」炎客的刀卡在门框上,他侧身,把金属放过来。
  「你以什么立场来问?」红云尖锐地说。
  「链接出了些问题。」炎客没听她讲话,「他又读了我的心。」
  砰。红云忍无可忍地把剪刀砸到地面上。水壶翻倒,清水溅湿佣兵的鞋子。
  「没人对你丰富的内心世界感兴趣,萨卡兹。」红云暴躁地瞪视他,猎人的杀戮冲动鼓动在血液之中。年轻的哨兵攥紧钢铁手臂,「你没资格指手画脚。」
  炎客不为所动。他已经确认房间里没有别人,共鸣的另一端断线一般,哨兵接收不到对方的讯息,询问房间里唯一的活人,「他在哪?」
  「滚出去。」红云低沉地咆哮。
  交涉失败。炎客看了她半晌,转身去按感应门。
  一支骨箭倏地破风而来。战士的本能促使炎客迅捷地闪身躲开。
  箭头削下他的一缕头发,深深扎入墙壁。
  佣兵没心思与一个小孩子置气,但他现在真的有些恼火了。他回顾沃尔珀,惊讶地发现猎人比自己看上去还要怒不可遏。
  「下一次我会把你的头颅挂在上面。」红云收起弓,厉声道,「——滚!」
  「事先申明,」塞雷娅说,「我不保证它能成功——我甚至也无法预估后果。」
  「你会同意。」
  塞雷娅拽了拽滑下去一截的外套,「这是你的猜测?」
  送葬人摇头否认。
  「你告诉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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