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任上司。”
鸢沉默着。
“朔茂先生如今正在忍者学校做老师，教忍具鉴识和实战案例分析，课程很受欢迎。”带土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，“他身体不太好，只在每周二和周五的上午去学校，你一定是错过了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这句话不该对我说，有资格为此而原谅你的人也不是我。”带土摇摇头，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，端到厨房去了。
那天过后鸢便不再出门，整日待在屋子里，借回忆与想象消磨时间。他在等，等带土终于对他表现出腻烦的迹象，或者卡卡西终于无法再忍受他这个害得父亲提前引退的凶手。他曾经满怀野心，想要世界被塑造为自己想要的模样，所有人都随他的意愿而行动，时时刻刻占据主动权；但如今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都已在六年前随着他死去了，这个行尸走肉般的空壳虽然复生，却是浑浑噩噩，随波逐流，只等一个毁灭。
那本《亲热天堂典藏版》下册仍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桌当中，位置分毫未动。
就这样又过了近一周的时间。带土的态度一如既往，就像鸢哪怕在他家住到地老天荒，他也不会表露出半分怨言。
可他等到了卡卡西。
暗部司令官用瞬身术出现在他面前时，鸢做好了不躲开的准备，但对方并没有给他第三个雷切。
合格的忍者都能把喜怒掩藏在脸皮底下，更何况卡卡西还有一层面罩。再相逢后，鸢基本没在卡卡西身上感觉到什么情绪，除了雪鸮坟前的那一瞬。这次卡卡西依旧冷淡，但至少不再完全无视他的存在。
“跟我来，”他说，寥寥数字便使鸢如同再次置身战场，雷神屹立当前，刀锋挑着电光直指他咽喉，庞大的压迫力迎头砸下，“父亲要见你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旗木家老宅六年来也没什么变化。跟在卡卡西身后走进玄关时，鸢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番周围；前几天他一直绕着这一带走，上次造访这里，还是久远的数十年前，他只是个吊车尾下忍的时候了。
旗木朔茂正坐在和式的起居室里，甚至已准备好了热茶。卡卡西推开拉门时，他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，目光与鸢的在空中相遇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说，神色平静，没有寒暄，“坐。”
拉门被卡卡西从外面重新关上了。鸢低头盯着面前热气蒸腾的茶杯，很快又抬起眼来，直视向对面的银发男人。
他不能逃避，不论这次谈话的内容和目的是什么。
朔茂却没在看他。白牙穿着宽松闲适的深蓝色和服，长发松垮垮地系在脑后，一双木屐摆在通往后院的廊下，从装束上已看不出半点做过忍者的痕迹。他端起自己的那杯茶，慢条斯理地啜饮了一小口。
随后，他放下茶杯，对上鸢的双眼，说出了这场会面正式开始后的第一句话——
“你想自杀吗？”
（TBC）
第53章 番外四
四、为了他，活下去
——你想自杀吗？
在鸢看来，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。
他想不出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；就连复活这件事本身也是无意义的。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理由，证明六道仙人或者别的什么人有必要将他以这样的形式召回人间，那么也只能是为了阻止大蛇丸将他秽土转生，利用他的遗毒继续作乱罢了。现在那具尸体已经消失，大蛇丸不成威胁，完成使命的他也理应重归黄泉，不再来打扰旁人的平静生活。
而朔茂恰好是最有资格杀死他的几人之一。如果白牙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，抽出刀子给他个痛快，他将感激不尽。
“我死了，对所有人来说只有好处，没有坏处；我活着则正好相反。该选哪一边显而易见。”他回答。
“这个‘所有人’当中，也包括你自己吗？”朔茂注视着他。
鸢猛地哽住，放在膝上的双手无声紧握成拳。
他无法否认——第二次死亡的最大受益人只会是他本人。死后一了百了，他不必再留在这个没有鹿惊的世界上，不必再一次次地回想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过，也不必再每见到一个人，就自动想象到对方被悬挂在树藤上变成白绝、或是倒在自己脚边死不瞑目的样子。
他是个自私的懦夫。
“我不会因为这个想法而谴责你。你做过该遭谴责的事情太多了，也不差这小小一桩。”朔茂说，“倒不如说，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决定……毕竟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曾做出了同样的选择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鸢苦涩地说，“我是罪有应得，却还妄图逃避自责的重担，而您并没有做错过什么。”
“争论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毫无意义，那本身就是个无解的困境，能否破局全看老天是否成全。但不论如何，我的自杀给鹿惊所带来的伤害，都是确切无疑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刚刚得知那些事的时候，我曾不止一次想过，另一个我怎么能如此狠心，把当年还那么小的鹿惊孤零零地抛在这个世界上。可后来我想明白了。人生的不同际遇使我们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，我不该站在侥幸生还者的立场上，去高高在上地评价他太过脆弱。他可能已经尽力了，也曾挣扎过，抵抗过，但最终来自外界与内心的压力还是击垮了他。”
“但我依然为此感到遗憾——如果他能再多坚持一下，或许后来的
鸢沉默着。
“朔茂先生如今正在忍者学校做老师，教忍具鉴识和实战案例分析，课程很受欢迎。”带土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，“他身体不太好，只在每周二和周五的上午去学校，你一定是错过了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
“这句话不该对我说，有资格为此而原谅你的人也不是我。”带土摇摇头，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，端到厨房去了。
那天过后鸢便不再出门，整日待在屋子里，借回忆与想象消磨时间。他在等，等带土终于对他表现出腻烦的迹象，或者卡卡西终于无法再忍受他这个害得父亲提前引退的凶手。他曾经满怀野心，想要世界被塑造为自己想要的模样，所有人都随他的意愿而行动，时时刻刻占据主动权；但如今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都已在六年前随着他死去了，这个行尸走肉般的空壳虽然复生，却是浑浑噩噩，随波逐流，只等一个毁灭。
那本《亲热天堂典藏版》下册仍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桌当中，位置分毫未动。
就这样又过了近一周的时间。带土的态度一如既往，就像鸢哪怕在他家住到地老天荒，他也不会表露出半分怨言。
可他等到了卡卡西。
暗部司令官用瞬身术出现在他面前时，鸢做好了不躲开的准备，但对方并没有给他第三个雷切。
合格的忍者都能把喜怒掩藏在脸皮底下，更何况卡卡西还有一层面罩。再相逢后，鸢基本没在卡卡西身上感觉到什么情绪，除了雪鸮坟前的那一瞬。这次卡卡西依旧冷淡，但至少不再完全无视他的存在。
“跟我来，”他说，寥寥数字便使鸢如同再次置身战场，雷神屹立当前，刀锋挑着电光直指他咽喉，庞大的压迫力迎头砸下，“父亲要见你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旗木家老宅六年来也没什么变化。跟在卡卡西身后走进玄关时，鸢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番周围；前几天他一直绕着这一带走，上次造访这里，还是久远的数十年前，他只是个吊车尾下忍的时候了。
旗木朔茂正坐在和式的起居室里，甚至已准备好了热茶。卡卡西推开拉门时，他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，目光与鸢的在空中相遇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说，神色平静，没有寒暄，“坐。”
拉门被卡卡西从外面重新关上了。鸢低头盯着面前热气蒸腾的茶杯，很快又抬起眼来，直视向对面的银发男人。
他不能逃避，不论这次谈话的内容和目的是什么。
朔茂却没在看他。白牙穿着宽松闲适的深蓝色和服，长发松垮垮地系在脑后，一双木屐摆在通往后院的廊下，从装束上已看不出半点做过忍者的痕迹。他端起自己的那杯茶，慢条斯理地啜饮了一小口。
随后，他放下茶杯，对上鸢的双眼，说出了这场会面正式开始后的第一句话——
“你想自杀吗？”
（TBC）
第53章 番外四
四、为了他，活下去
——你想自杀吗？
在鸢看来，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。
他想不出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；就连复活这件事本身也是无意义的。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理由，证明六道仙人或者别的什么人有必要将他以这样的形式召回人间，那么也只能是为了阻止大蛇丸将他秽土转生，利用他的遗毒继续作乱罢了。现在那具尸体已经消失，大蛇丸不成威胁，完成使命的他也理应重归黄泉，不再来打扰旁人的平静生活。
而朔茂恰好是最有资格杀死他的几人之一。如果白牙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，抽出刀子给他个痛快，他将感激不尽。
“我死了，对所有人来说只有好处，没有坏处；我活着则正好相反。该选哪一边显而易见。”他回答。
“这个‘所有人’当中，也包括你自己吗？”朔茂注视着他。
鸢猛地哽住，放在膝上的双手无声紧握成拳。
他无法否认——第二次死亡的最大受益人只会是他本人。死后一了百了，他不必再留在这个没有鹿惊的世界上，不必再一次次地回想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过，也不必再每见到一个人，就自动想象到对方被悬挂在树藤上变成白绝、或是倒在自己脚边死不瞑目的样子。
他是个自私的懦夫。
“我不会因为这个想法而谴责你。你做过该遭谴责的事情太多了，也不差这小小一桩。”朔茂说，“倒不如说，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决定……毕竟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曾做出了同样的选择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鸢苦涩地说，“我是罪有应得，却还妄图逃避自责的重担，而您并没有做错过什么。”
“争论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毫无意义，那本身就是个无解的困境，能否破局全看老天是否成全。但不论如何，我的自杀给鹿惊所带来的伤害，都是确切无疑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刚刚得知那些事的时候，我曾不止一次想过，另一个我怎么能如此狠心，把当年还那么小的鹿惊孤零零地抛在这个世界上。可后来我想明白了。人生的不同际遇使我们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，我不该站在侥幸生还者的立场上，去高高在上地评价他太过脆弱。他可能已经尽力了，也曾挣扎过，抵抗过，但最终来自外界与内心的压力还是击垮了他。”
“但我依然为此感到遗憾——如果他能再多坚持一下，或许后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