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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人?这么多年了,我还没见他让谁帮他取过药。”
  “他的……搭档。”林简彻顿了一下,说。
  “这样吗?”老先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,随即笑了,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,“小禾从不肯让上头在自己身边放人,就连司机都是当年他父亲的人。您和他……关系肯定很好吧。”
  他把药抓好,叹了口气,说,“那您可得好好看着他吃药。小禾的病一直这样,早上刚和与他说的话,下午就忘干净了。”
  林简彻愣了一下,心猛地往下沉了沉。他勉强笑着,问,“季禾是怎么了?”
  “他没和您说过吗?”老先生将药包好,说,“没什么大毛病,但他这胃一疼起来呀,可真是不好受的。老毛病了,他也总不听我话。您要是愿意,就找时间和他说说吧。”
  “成。”林简彻说,“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?我回头一定好好注意着。”
  “也没什么,让小禾记得好好吃饭,不要太辛辣的东西。”老先生拿出一小袋冰糖,放在药包的旁边,“一定要按时把药煎了喝。可以多放两块糖,他可怕苦了。”
  “我记下了,”林简彻付了钱,把药接到手上,笑了笑说,“谢谢您了。”
  老先生看着他,半响摇着头说,“哪里的话。小禾那副冷冰冰的模样,和人不大亲近,也一直没人愿意跟在他身边。好在现在遇上了您,也是承蒙您的照应了。”
  林简彻听过这话,牵了一下唇角,觉得自己是彻底笑不出来了。
  原来在遇上他之前,没人愿意真心诚意地陪着那位孤高的上校。
  他的长官,孑然一身地活在烽火漂茫的乱世中,就这样活得没了人间烟火气,活得孤孤零零。
  林简彻怀着一腔不明不白的低落,与老先生告过别,转身离开了医馆。
  22.
  装着军火的大型卡车碾过泥路上的砂石,颠簸着行驶于山林间。
  离车队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,天也完全亮透了。
  季禾斜靠着座椅,低眼看向窗外稍纵即逝的树影,在摇摇晃晃的卡车内岿然不动。
  他旁边端端正正坐着个新来的小兵,手上扶着一柄斜放的长枪。
  少年人见着季禾,似乎有些紧张,眼角余光不断朝那位清冷的上校身上瞟,但除去刚上车时行的军礼,他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  季禾早就觉察到了,可惜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于交谈的人,想了想,还是侧头看千篇一律的风景去了。
  “季上校。”新兵踌躇了好一会,最终还是凑上去搭话了,“这风有点大,您……冷不冷?”
  季禾把目光转回来,摇了摇头,“不冷。你要是觉着冷,就把窗户关上吧。”
  “我不冷,不冷!”新兵见季禾愿意理他,似乎很惊喜的模样,鼓起勇气说,“我是二连过来的,叫张小飞!以前在部队见过您,不过您大概不认得我。”
  张小飞说着,拍了一下脚边的麻布袋,“这么早出任务,上校吃了东西没?我这还带了几个烧饼,嘿嘿,我阿姐大清早起来给我烙的,可好吃了。”
  他手快,掏出一个烧饼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妥。
  张小飞懊恼地想,季上校这种光风霁月的上等人,哪里会看得上这样的粗粮?
  不料季禾却丝毫没嫌弃,伸手便接了过去。他低头尝了一口,说,“你阿姐的饼很好吃。谢谢。”
  张小飞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空去的手心,脖子根都有些红了。他满脸欣喜地说,“上校喜欢就好!我阿姐其他都不会,就会做些干粮,要是给她知晓了,肯定高兴地睡不着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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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季禾看着手上的饼,似乎也被少年人身上的朝气感染了些许。他抬起眼来,刚想回应少年,却忽地皱上了眉。
  滴答、滴答。
  季禾凝了凝神,从卡车巨大的嗡鸣中觉察出来一丝不同寻常的声响,像极了黏浊的液体漏下来,滴到金属板上的声音。他似乎想到什么,忽然踢开车门,迅速扯住张小飞的胳膊,带着人一把跳了下去。
  张小飞还没从兴奋劲中缓回神,一下被季禾拉着从卡车上坠下来,满面都是茫然的。
  手臂被树枝划过的疼痛感让张小飞瞬间回了魂,只是他在泥土中滚了好几圈,撑起身体,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,便听到前方“轰”地一声,紧接着漫天的泥土和沙石带着热浪,都朝他炸了过来。
  张小飞匆忙用手挡住眼睛,任由拇指大的碎铁片在皮肤上狠狠划过,动也没敢动一下。过了好一会,他才颤着手臂睁开眼睛。
  这一睁,全身却抖得更厉害了。
  三辆护送军火的卡车,在离他们几百余米的地方,全数炸开来了。
  如果多停上一分钟,和卡车一起炸成灰的就是他们了。
  张小飞瞳孔一缩,顾不得身上的疼,踉跄着爬起来,慌慌张张地四处环顾着。
  “你没事吧?”
  季禾从张小飞身后走出来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似乎在确认人有没有受伤。他雪白的绒衣沾了大半尘灰,右脸被碎片划了一道,正在汩汩往外流着血。
  “上校!季上校!”张小飞跟在他旁边,指着不远处卡车的残骸,难以置信地问,“车子!车子怎么就忽然成那样了!?”
  季禾停下来,苦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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