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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好像这样,就能稍微填补一下他的不安与愧疚。
  林简彻来到病房前,发现门还没有锁,便轻喊了声季禾的名字,走了进去。
  “医生说要喝些暖和的。”他随意编了个借口,将米汤放在桌上,目光落在季禾单薄的袖口处,“刚刚换了药?”
  季禾看了过来,显然对他的去而复返感到惊讶,“嗯。”
  林简彻拿起床边的绒衣,动作轻缓地披在了季禾肩上,“天很冷,不要忘了穿外套。”
  季禾看他随即把盛着米汤的碗也端了过来,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接,手腕刚动了动,一阵撕裂般的钝痛便蔓延了整个手臂。
  他低低地“嘶”了一声,抬头看见林简彻皱了皱眉,“你的伤还没好,当心别牵着了。我来就好。”
  林简彻用指尖探了探瓷碗的热度,又细细吹了几下,舀起一勺。
  季禾看着唇边的调羹,沉默了两秒,低头喝了下去。
  他一言不发地喝完了整碗米汤,终于在林简彻起身时开了口,“等一下。”
  林简彻身形一滞。
  “你的朋友……刚刚来找过我。”季禾说,“抱歉,我大概是误会你了。”
  林简彻重新坐了回去,微低着头看他。
  “我不知道……纸条是梁茹空写的。”季禾抬了些眼,“我等了很久,你都没有来。我怕你出了意外,准备离开时,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火光,醒来我就在这里了。”
  “但问题依旧很严重。”他说着,却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调,“党章里写得明明白白,因为个人私利而与任务背道而驰,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?”
  “梁茹空利用江庭来见你,让江庭逼着你带她离开上海,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?”
  林简彻一瞬间明白江庭在楼梯上说的“还情”了。
  可这哪是还情,这分明是将整个黑锅都坐实了。
  他的老朋友甘心在世人面前做恶人,也要换得他的前途光明。
  林简彻深深看了眼季禾,应道,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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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是我不该。”他承下友人的好意,低头苦笑了声,掩去一片复杂之色,“以后不论什么事,我都会告诉你的。”
  明明他们只是因为任务碰巧分到了一起,萍水相逢,不应该会有太多交情,更别提什么以后了。可林简彻却说得郑重其事,每个字都带着认真,就好像他们依旧会搭档很多年。
  季禾对上林简彻的眼神,微微有些发怔。但随即他便回过了神,用一贯的冷漠腔调回应他,“好。”
  只是这份冷漠里,不自知地掺上了些许温柔。
  10.
  转眼过了小半个月,大街小巷挂着的红灯笼已经依次点燃了一些,除夕夜就快到了。
  而天气又开始骤冷了起来,隐隐有再落一场雪的势头。
  季禾的伤势也日渐好转,已经可以小范围地走动了。林简彻将季禾扶到医院下面的小花园里,带他稍微解解闷。
  正值清晨,寒露有些重,林简彻怕他着凉,便停下来,笑了笑说,“早上有些冷,你等一会,我上去把绒衣拿下来。”
  季禾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实的外套,又看了一眼林简彻,最终还是没忍拒绝,应了声好。
  林简彻再回来时,发现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。
  季禾就站在那颗巨大的常青树下面,微低着头,右手的指节扣在一起,似乎是有些冷了。
  他看见林简彻,隔着模糊的漫天白茫,遥遥笑了一下。
  林简彻一时间愣了愣,随后快步走过去,细细给季禾系好了绒衣,直起身时发现他竟连睫毛上也沾了些水痕。
 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季禾拂去,却又在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举动的逾越,指尖只是动了动,便缩了回去。
  “我自己可以来了。”季禾看他动作利索地帮自己系衣服,有些失笑,“你这哪里是有空就来医院,分明扎根在这了。”
  林简彻后退了些,微眯着眸子细细看了他一回,说,“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。”
  季禾闻言,抬起了头。
  “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些。”林简彻收回目光,笑了笑说,“开始下雪籽了,要不要先回去?”
  “我想再待一会。”季禾摇了摇头。
  林简彻也不勉强,找了处花坛旁的长椅坐下来,与季禾一起看雪。
  “明天就是除夕了。”林简彻问,“要赶回去过年吗?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太好……我放不下心。我送你回南京一趟?”
  他问完,忽然想起自己翻季禾档案的时候,看见季禾唯一在世的两个亲人,父亲下落不明不白,谣言四起,而姐姐早年就被政府强行关了起来。
  季禾轻笑一声,“我没什么年好过的,不麻烦你了,就留在上海吧。”
  林简彻看着空中漂泊的雪花,沉默片刻,展开了右手。
  “想出院了吗?上校。”他看着手心的水渍,笑着问。
  季禾看了看他,说,“既然不回南京,我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。”
  “医院太闷了,你不适合待在这里。”林简彻转过身来,“现在已经不需要打针了,只是依旧不能随意走动,也要定期给伤口换药。”
  林简彻弯着眼睛,“我来帮你换。”
  季禾微微皱了皱眉,觉得太麻烦他了,刚想开口拒绝,却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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