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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一些?”
  林简彻看了一眼,被重见故人欣喜压着的戒心一下子重新浮了上来。他对眼前的女人笑了笑,面上依旧是那幅古井无波的模样,张口就答应了,“好。”
  只是在饮酒时,林简彻利用视觉的错位抬了抬手,不动声色地将酒液全泼在了裤脚和桌布上。
  从前被家里人教着当一名商人时,林简彻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在餐桌间将杯子里的酒泼干净。
  两人互相敬着杯盏,这期间菜已经断断续续上全了。林简彻吃了两口,忽然低下了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梁茹空,“茹空姐,我很多年不碰酒了。稍微喝了些已经有些晕了,我没让老伯伯送,自己开车过来的。”
  梁茹空却像了然般笑了笑,道,“还有胃口吗?要不要先睡会?”
  林简彻皱了皱眉,似乎是想站起来,站到一半又跌了回去。他难受的眨了眨眼睛,有些茫然喊了声,“茹空姐姐?”
  梁茹空看了看他,似乎有些不忍心,“阿彻,你原谅姐姐,姐姐不该骗你。”
  林简彻似乎已经听不进她在说什么了,死死蹙着眉心,手背上的骨节都开始泛白,好像费劲力气在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。
  “阿彻,姐姐也是为了你好。”梁茹空起身去扶他,“过了今晚,你就不用和那个人扯上关系了。”
  她话说得蹊跷,林简彻半眯着眼,好像猜到了什么,艰难地问开口问到,“是季禾?你……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  “他一定要死在上海。”梁茹空抱歉地笑了笑,“对不起,阿彻。不然我们就不能回去了,可我……我一定要回去的。”
  梁茹空看着他逐渐闭上眼,轻声叹了口气。就在她伸手碰到林简彻的一刹那,一只小型的手枪忽然抵在了她的腹部。
  她惊诧地抬起头,却见林简彻眼里没有了丝毫醉意。他坐起来,看了眼楼下围着的便衣,笑了笑说,“姐姐真看得起我,还带了人过来。”
  随后林简彻一敛笑意,眸里透出些许寒霜来,“季禾人在哪?”
  梁茹空转过头去,不打算再看他。
  “你猜江庭今天为什么不来?”林简彻冷笑了声,“你觉得你外面那些人,在江庭手里能剩下多少?我们确实不会动你,但不代表我狠不下心。”
  “我问你一句话,你不答一句,我就杀你一个同伙。”
  “第一个,”林简彻抬起手,就在他准备放下时,梁茹空终于开口了。
  “那家你们查到交易军火的小茶馆。”梁茹空说,“我用你的笔迹给他写了字条,让他去的。”
  林简彻眼神微微暗了暗,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
  “在里面埋了炸弹。”梁茹空笑了笑,“我们从前就试着杀季禾了,一直没有成功过。为了保证万无一失,茶馆里的所有人,只能给他陪葬了。”
  梁茹空注意到林简彻面上的焦躁,低下眼说,“差不多到时间了。”
  林简彻意识到了什么,猛地推开梁茹空,朝楼下跑去。
 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的话,在林简彻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,远方忽然爆发出了剧烈的爆破声,漆黑的夜空被火焰一下染上了光。
  底下的街道几乎是一瞬间就混乱了起来,惊呼声和哭闹声顿时充斥着整个上海城。
  7.
  白色的灯光落在铁栏杆上,透了些悲凉寂寥的意味。
  林简彻靠在医院护栏上,眼神散漫地望着前方,直到嗓子开始隐隐作痒,才意识到了夜风的冰冷。
  他闭了闭眼,脑子里却全是他在一片废墟里见到季禾时的样子。
  那人浑身是血,倒在炸开的瓦檐周围。他的眼睫就那么毫无生气地垂着,没了半分平日矜贵的模样。
  季禾不该是这副样子。
  林简彻看到他的一瞬间,只觉得脑子里全是嗡嗡声,血液似乎都凝住了。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抱上车,开出了几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。直到季禾被抬进急诊室,他依旧直直看着手心,缓不过神来。
  季禾从没做错什么,他却为了自己的私心,把他害到了这种地步。
  “我接了杯水,喝点吧。”
  林简彻转头,看见江庭端了个玻璃杯,在等候的排椅上坐了下来。他朝急诊室看了一眼,扬了扬下巴,“上次亲自去接的那位,你上司?”
  林简彻接过热水,觉得手心稍微温和了些。他坐在江停旁边,低低应了声,“是。”
  江庭看友人毫无心思地喝着水,轻声安慰道,“能送进医院就是命大了,会没事的。”
  他抬起头,半响笑着说,“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梁茹空,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好看,又温柔又善良。可惜我不像隔壁学戏剧的有文采,只会老套地用几个词来形容她。”
  林简彻跟着他勾起唇角,却发现自己的笑僵硬极了。他看了看江庭,那人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,不愿再开口了。
  林简彻和江庭曾是同学。
  那时他孤身一人被送到英国留学,被自己亲哥哥派来的人蹲点抢了所有行李,而梁茹空原本也是他们中的一个。
  她在众人离开后偷偷给了林简彻一个面包,然后匆匆跑开了。林简彻本以为他们会没有交集,梁茹空却又在第二天,林简彻找不到用来证明身份的物件时忽然出现了,把行李全给还了回来。
  漂亮的姑娘低着头,小声说她不想再跟着干这种事情,她要逃跑了。
  可她一个姑娘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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