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起来就落了下去, “那它以后……就是这副模样了？”
汲川道：“别担心，我会想办法替它重塑身体。”
罗城松了一口气。
汲川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罗城抿了抿嘴唇，道：“我得告诉他。”
-
这是司尘被关入幽冥海监/狱的第一年，他还没能成为罗城的随身系统，而罗城一直忙于做任务，在此之前也只来探视过他一次。
就是司尘刚被关进来的那次。
司尘正闭目平躺在床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。听到门开的声音，他的眼皮颤了颤，但并没有睁开眼睛。
罗城走过去，像曾经那样在床边的地面坐下，将头靠在司尘肩膀上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熟悉的气息如云雾般包裹了他。
司尘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，问：“很累？”
“嗯，”罗城应了一声，在他身上蹭了蹭，低着声音同他撒娇，“继续嘛，不要停。”
司尘于是把手放在他头上，一下一下慢慢地捋他的头发。
这种安宁的感觉让罗城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，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司尘一边捋着他的头发，一边说：“你有心事。”
罗城闭着眼睛笑了一下：“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。”
“因为你不想，”司尘睁开眼睛，偏过头来看他，“有事想告诉我？”
罗城抬头看他，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，却又平静如深海，温柔地包容着他。
——罗城以前做梦都没想过“温柔”这两个字能和司尘沾边。
这想法让他忍不住笑起来，抵着司尘的肩膀说：“是啊，是有件事必须告诉你。”
“嗯？”
罗城舔了舔嘴唇，问：“你还记得……那个孩子吗？”
司尘的表情凝固了一瞬。
就像罗城从未忘记过一样，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它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轻声问：“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？”
“它没有消失，404找到了它……”司尘的手停住了，罗城握住他冰凉的手，停了停继续说，“现在它就在汲川那儿，只是一团意识。汲川说，可以为它重塑身体。”
司尘的指尖颤了颤，“它还活着？”
“你怎么想的？”罗城看着他的眼睛，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，“你开心吗？”
司尘反握住罗城的手，侧身面向他，蜷起身子。
他失神地摇头：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罗城摸摸他的脸，“没关系的，没关系。”
“我在想，”司尘说，“他应该过上和我们不一样的人生。”
-
罗慈今年六岁，乃是地府头一号大魔王。
他敢爬到阎王头上拔老头的胡子，也敢翻崔判官的生死簿，从五岁起就是忘川酒馆的常客，整条朱雀街的商户全都对他避之不及。
只要当街吼一声“罗慈来啦——”，买肉汤的十三娘就会赶紧收摊，骨婆婆踮着小脚着急忙慌地卷起画皮，胭脂铺的小丽关上店门，铁匠狼头熄灭炉火，长长一条大街，几分钟内就可以连一个鬼影都见不着。
对于此，他的老师头疼不已。
“跪下。”
“老师——”罗慈拖长了音调，不情不愿地跪在小蒲团上，“现在已经不流行体罚了哦——”
罗慈有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黑眼睛，光从外表上看，实在是一个玉雪漂亮，天真可爱的小男孩。
汲川冷哼一声，一掌轻轻拍在罗慈后背上，让跪得歪七扭八的男孩不得不挺直了脊背。
“扰民也不是流行的事，”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，又是头疼又是无奈，“说，昨天为何要欺负那几个忘川的船夫？”
罗慈把嘴噘得高高的：“我乐意。”
汲川袖手看着他，“知错否？”
“知道，打鬼不对嘛。”
“认错否？”
“不认！”
“哦，”汲川点点头，“那你就跪着吧，什么时候想好理由了，什么时候告诉我。”
罗慈梗着脖子看他。
愁人。
汲川心里叹一口气。
“哟，又罚跪呢？”
天外突然传来一道欢脱的声音，汲川眉头一皱，罗慈双眼一亮。
“老罗！”
尽管碍于老师余威，罗慈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，但他还是极尽可能地扭过身子，大声喊：“老罗你快来啊！老师又体罚我啦！”
汲川又气又笑：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！
罗城大步走进来，风尘仆仆，看清自己亲儿子的惨样儿后，他不仅没生气，反倒幸灾乐祸地笑起来：“罗小慈，你又怎么惹你老师生气啦？”
罗慈这下倒不敢说了，闭着嘴巴，睁大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去瞅着汲川。
罗城也跟着看他。
汲川被这父子俩看得没话讲，摆了摆手道：“行了，你带他走吧。”
罗慈喜滋滋：“不罚跪啦？”
汲川冷笑：“回来再跪！”
罗慈一张小脸瞬间垮了：“呜……”
罗城毫无同情心，拎小鸡崽子似地把小孩儿从地上提溜起来，往胳膊下一夹就往外走，边走边说：“借仨小时就还你！”
“大可不必，”汲川揉了揉眉心，扬声道，“你还是多‘借’一会儿罢！”
-
小孩儿坐在他肩膀上，小短腿摇摇晃晃。
罗城捏了捏他藕节似的小胖腿，问：“所
汲川道：“别担心，我会想办法替它重塑身体。”
罗城松了一口气。
汲川问道：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罗城抿了抿嘴唇，道：“我得告诉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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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司尘被关入幽冥海监/狱的第一年，他还没能成为罗城的随身系统，而罗城一直忙于做任务，在此之前也只来探视过他一次。
就是司尘刚被关进来的那次。
司尘正闭目平躺在床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。听到门开的声音，他的眼皮颤了颤，但并没有睁开眼睛。
罗城走过去，像曾经那样在床边的地面坐下，将头靠在司尘肩膀上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熟悉的气息如云雾般包裹了他。
司尘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，问：“很累？”
“嗯，”罗城应了一声，在他身上蹭了蹭，低着声音同他撒娇，“继续嘛，不要停。”
司尘于是把手放在他头上，一下一下慢慢地捋他的头发。
这种安宁的感觉让罗城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，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司尘一边捋着他的头发，一边说：“你有心事。”
罗城闭着眼睛笑了一下：“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。”
“因为你不想，”司尘睁开眼睛，偏过头来看他，“有事想告诉我？”
罗城抬头看他，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，却又平静如深海，温柔地包容着他。
——罗城以前做梦都没想过“温柔”这两个字能和司尘沾边。
这想法让他忍不住笑起来，抵着司尘的肩膀说：“是啊，是有件事必须告诉你。”
“嗯？”
罗城舔了舔嘴唇，问：“你还记得……那个孩子吗？”
司尘的表情凝固了一瞬。
就像罗城从未忘记过一样，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它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轻声问：“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？”
“它没有消失，404找到了它……”司尘的手停住了，罗城握住他冰凉的手，停了停继续说，“现在它就在汲川那儿，只是一团意识。汲川说，可以为它重塑身体。”
司尘的指尖颤了颤，“它还活着？”
“你怎么想的？”罗城看着他的眼睛，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，“你开心吗？”
司尘反握住罗城的手，侧身面向他，蜷起身子。
他失神地摇头：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罗城摸摸他的脸，“没关系的，没关系。”
“我在想，”司尘说，“他应该过上和我们不一样的人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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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慈今年六岁，乃是地府头一号大魔王。
他敢爬到阎王头上拔老头的胡子，也敢翻崔判官的生死簿，从五岁起就是忘川酒馆的常客，整条朱雀街的商户全都对他避之不及。
只要当街吼一声“罗慈来啦——”，买肉汤的十三娘就会赶紧收摊，骨婆婆踮着小脚着急忙慌地卷起画皮，胭脂铺的小丽关上店门，铁匠狼头熄灭炉火，长长一条大街，几分钟内就可以连一个鬼影都见不着。
对于此，他的老师头疼不已。
“跪下。”
“老师——”罗慈拖长了音调，不情不愿地跪在小蒲团上，“现在已经不流行体罚了哦——”
罗慈有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黑眼睛，光从外表上看，实在是一个玉雪漂亮，天真可爱的小男孩。
汲川冷哼一声，一掌轻轻拍在罗慈后背上，让跪得歪七扭八的男孩不得不挺直了脊背。
“扰民也不是流行的事，”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，又是头疼又是无奈，“说，昨天为何要欺负那几个忘川的船夫？”
罗慈把嘴噘得高高的：“我乐意。”
汲川袖手看着他，“知错否？”
“知道，打鬼不对嘛。”
“认错否？”
“不认！”
“哦，”汲川点点头，“那你就跪着吧，什么时候想好理由了，什么时候告诉我。”
罗慈梗着脖子看他。
愁人。
汲川心里叹一口气。
“哟，又罚跪呢？”
天外突然传来一道欢脱的声音，汲川眉头一皱，罗慈双眼一亮。
“老罗！”
尽管碍于老师余威，罗慈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，但他还是极尽可能地扭过身子，大声喊：“老罗你快来啊！老师又体罚我啦！”
汲川又气又笑：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！
罗城大步走进来，风尘仆仆，看清自己亲儿子的惨样儿后，他不仅没生气，反倒幸灾乐祸地笑起来：“罗小慈，你又怎么惹你老师生气啦？”
罗慈这下倒不敢说了，闭着嘴巴，睁大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去瞅着汲川。
罗城也跟着看他。
汲川被这父子俩看得没话讲，摆了摆手道：“行了，你带他走吧。”
罗慈喜滋滋：“不罚跪啦？”
汲川冷笑：“回来再跪！”
罗慈一张小脸瞬间垮了：“呜……”
罗城毫无同情心，拎小鸡崽子似地把小孩儿从地上提溜起来，往胳膊下一夹就往外走，边走边说：“借仨小时就还你！”
“大可不必，”汲川揉了揉眉心，扬声道，“你还是多‘借’一会儿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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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儿坐在他肩膀上，小短腿摇摇晃晃。
罗城捏了捏他藕节似的小胖腿，问：“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