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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名都给败尽了。”
  天枢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,凌昱懒得听他的教训,御剑一引,便去了他在稷下学宫的居所。
  门一关,将一众上赶着向他献殷勤的外门弟子都轰出去,凌昱正准备打坐修炼内息的时候,忽然看到窗影子上模模糊糊有个人影。
  梅清渐站在他窗外,未敢进门。他听闻这位凌师兄惊才绝艳,原本想要来讨教一两招剑术,可是眼看着那么多师兄都被撵了出来,哪里还敢再上前。
  他怯生生地抱着一把剑,孤伶伶地站在凌昱窗下。白衣白发裹挟在漫天的雪沫里,一身明晃晃的白,活像是个小雪人儿。
  他就这么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宿,没人搭理他。
  后半夜,梅清渐抱着剑一步一步地挪回去,抱膝坐到天际鱼肚白。


第5章
  第二日清早,众多学宫弟子于卯时起身,辰时晨跑练剑,各人之间互相切磋喂招。
  自然是没有人敢和凌昱切磋的,他拎着他的羲和剑绕场转悠一圈儿,看见梅清渐狼狈不堪地连连闪躲,被打得一塌糊涂,驻足片刻,走了。
  巳时读过经史典籍,午时便是用饭的时辰。凌昱不喜和那些外门弟子一道用饭,午后,他独自御剑前往天相峰,把这次捉妖事宜禀报了天相长老。
  临至出门时,恰巧遇上了天相长老座下首徒江别。当下,两人一道在天相峰上用过了饭,凌昱再次动身御剑,回返稷下学宫。
  临进门时,凌昱随意瞄了眼日光,规定未时炼丹习阵,他回来得早了。
  哪知道转过影壁,迎面有白影一掠而过,他这才看清是梅清渐独个儿在空无一人的演武场练剑。
  这少年练得一身是汗,浑没留意身旁有人。凌昱驻足片刻,又走了。
  这一日的申时,惯例是打坐练息的时候。凌昱凝神运行一个小周天,内府中真气充盈,神完气足,好整以暇地一睁眼,灌耳就是外头的嘈杂人声。
  出门一看,是有个外门弟子丢了随身东西,都混赖是梅清渐偷拿,一众人等正在没头没脑地拳打脚踢。
  梅清渐抱着头缩着身子,白衫上拳脚脏污遍布,一声不吭。
  凌昱道:“滚。”
  众顽童轰的一声作鸟兽散。
  梅清渐慢慢地爬起身来,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,站起来深深地行了个礼,转身要走。
  他知道凌昱看不起他。他们都说他是妖兽生的小杂种,而凌昱向来深恨妖兽,众人皆知。他在凌昱窗外雪地里站了大半夜,早就死了这条心,并没想要让他看得起。
  刚走了没两步,凌昱在他身后说,“你等等。”
  昆仑一门以典籍经义、剑术阵法并重。梅清渐一来体弱,二来遇强先怯,自然难以招架外敌。经由凌昱细细地教导一番,慢慢地也长进起来。
  一众外门弟子察觉梅清渐时常与凌昱跟在一处,免不得收敛了许多。
  随后不久,入冬渐深,各峰长老循例派遣门下首徒前往学宫看望内门弟子。
  旁人大多不过是送些冬衣用物,问问饮食起居。而看梅清渐这厢,却是天机长老亲自下了峰。
  原因无他,只因着天机峰门下无人,梅清渐乃是天机长老开天辟地收下的第一个徒弟。
  一众外门弟子直如饿犬扑肉,忙不迭地围在周遭摇尾乞怜起来。
  天机长老昔年以紫微七星阵平定大荒渊,在三界中声名远扬,他们巴望着能觑一眼长老真容,更盼能在长老面前留个脸熟,往后在公开评比上,说不准竟能侥幸博长老青眼,跻身门墙。
  梅清渐却深感慌张,他生怕自己学业不如人,给师尊丢了脸。
  天机长老颇为慈祥地落了座,梅清渐侍立身旁奉茶,极拘谨地问一句答一句。
  昆仑山上下对于天机收梅清渐入门,向来多有微词,尤其是这位稷下学宫的老先生,他一贯固执古板,即使在天机长老面前亦是神色冷冷。
  两个人在内室中饮茶手谈,梅清渐未敢进门,就在门口徘徊。一抬头,冷不丁碰着个眼熟的外门弟子,好巧不巧就是上次诬赖他偷东西的那人。
  若论年纪,他比梅清渐还小了一岁,偏偏有些狐假虎威、仗势欺人的势头。
  这时候他踌躇片刻,腆着脸向梅清渐赔笑作揖道:“这个,这个……前日与梅师兄有所误会,梅师兄见谅则个,还请师兄……还请师兄在天机长老面前美言两句。”
  梅清渐不吭声。
  他厌恶这些人,这不假,可是他又很怕以往那些众人欺凌的日子,他比谁都知道,旁人的一个好脸色有多重要。
  一众外门弟子见风使舵,不大一会儿,竟全都有样学样地跟了上来。他们也怕梅清渐向天机长老告状,赶过来个个都准备求和。
  梅清渐被众人围在当中,既不愿说答应,也不好说不答应,低了半晌的头。
  房门吱呀微响,一局棋下罢,天机长老缓步踏出门来,众人立时轰地围将上来。
  天机长老看了看天色,微笑道:“时辰不早,为师也该回去了,渐儿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说?”
  众人期冀地盯着梅清渐,梅清渐低头片刻,抬头,摇了摇头。
  天机长老走了。众人都散了,临了儿,那个外门弟子向梅清渐脚下狠狠吐了口痰。
  从此,他们都知道梅清渐是个软性儿,任人搓圆揉扁,被欺负了也不会说的。
  众人散尽,梅清渐才远远望见凌昱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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